番外宝贝的来意

番外——宝贝的来意

噶玛带着一身凉气,在扎陵的引领下走入卧房。

穆世正在发昏,隐约听见有人进门了,却是睁不开眼睛。噶玛见他毫无知觉,便在床边径自坐下,又把手伸进被子里,试了试穆世的体温。

“什么时候病倒的?”他问扎陵。

扎陵规规矩矩的答道:“先生从到家那天起就喊累,睡了两天两夜才醒;醒来后说要吃粥,结果一碗没吃完便全吐了出来,紧接着就病的不能起床了。”

噶玛在棉被下握了握穆世的手,口中自语道:“病的邪门。”

这时那难民似的小个子西医拎着输液设施走了进来,后面跟着神情肃穆的宝贝。西医忙忙碌碌的将药瓶挂在高处,又将针尖小心的刺入穆世手背上的血管内。噶玛冷眼旁观,见他虽然在形象上十分营养不良,但手脚利落的很,倒也勉强可以让人放心。

那西医忙完了自己的任务,便无声退下。噶玛见宝贝站在一旁不肯离去,就极其冷淡的做了个手势,示意他出去。

宝贝往日也是个飞扬跋扈的,可如今在噶玛面前,那气焰一丝也无,竟乖成了一只避猫鼠。因为病房之内不好太过欢喜,他便在脸上稍稍陪了一点笑意,弯下腰轻声道:“大哥,二哥让您到楼下去坐呢。”

噶玛听说佩雷斯要找自己,便以为他有什么秘密情况要讲,又想穆世一时半会儿的也醒不过来,就答应一声站起来,正眼也不瞧宝贝,十分傲然的走出房去。宝贝跟在后面,又小心翼翼的补了一句:“大哥,我留下来守着穆先生,等他醒了,我下楼去叫您。”

噶玛这回干脆就没理他。

待噶玛走远之后,宝贝回头望向了扎陵。

扎陵正低着头数药片,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他人的眼中钉。

宝贝走到扎陵面前,脸上的谄笑消失了:“你出去!”

扎陵认识宝贝,知道他先前也是穆世的好朋友,便老老实实的答应一声,拿着药瓶退到了门外。

确定房门已然关好,宝贝走到了床前。

他弯下腰去仔细瞧了瞧穆世的气色,然后一屁股坐下来,颇为粗暴的伸手去摇晃对方:“喂!你给我醒醒!”

穆世在一阵眩晕中哼了一声,却是依旧不能睁开眼睛。

宝贝怨气冲天的叹了一声:“你可真是的,早不病晚不病,偏在这个时候要死要活,混账家伙!”

说到这里他忽然恼恨起来,在穆世的脸上用力掐了一把:“你给我把眼睛睁开!装什么死?”

穆世呻吟着皱起眉头。

宝贝见他仿佛是很感到痛苦了,便又在他脸上揉搓了两下,口中继续怨道:“我快要让噶玛给欺负死了!千辛万苦找机会离家来见你,你却成了这幅样子,一点忙也帮不上!早知道你是这么个废物,老子当年才不让你占那么多便宜!”

穆世的呻吟渐渐低下来,仿佛是有了清醒的迹象。

宝贝把手插进被里,下死力气在穆世身上又抓又拧——病重的穆世形同废人,使他失去了最后一个可靠的盟友,这简直让他绝望极了。

“弄死你算了!”他恶狠狠的把手移到对方双腿之间,没轻没重的捏了下去。

穆世疼的猛然瑟缩了一下——随即真正的睁开了眼睛。

目光散乱的望着宝贝,他茫然了好一会儿才张开嘴——咽喉已经肿的发不出声音了,他只做了个口型:“宝贝?”

宝贝心里正恨着他,如今虽然见他病的可怜,可也不能生出怜悯之意。手上加了力气,他仿佛是要一鼓作气的把穆世弄坏:“起来!我告诉你,噶玛现在已经把老头子攥在手里了,等老头子一完,他也许要宰了我去给老头子陪葬的!我和你好了一场,你现在必须得替我想想办法!”

穆世叫不出声,也没有力气躲避,在疼痛下只能尽量的侧过身去,试图蜷成一团。而宝贝见他状似一只糊涂虫,便急得恨不能怒吼两声:“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?噶玛就在楼下!等他上来了,就没有我说话的份啦!”

穆世依旧凝望着宝贝——他起初以为宝贝是来探病的,心中几乎有些感动;然而听了接下来的几句话后,他的热情立刻下降到了冰点。

宝贝还是那样的美丽,皮肤好像冬天的白雪,绿眼睛则是最纯净的宝石。可惜穆世看在眼里,一颗心却是难以再悸动起来了。

缓缓的恢复了平躺的姿势,他把目光射向床边高吊着的药水瓶,声音轻细的好像耳语:“宝贝,我头疼,你不要吵我。”

宝贝瞪着穆世,以一种猎鹰的眼神。

良久之后,他毫无预兆的柔和了语气,俯下身来用手抚摸了穆世的面颊:“亲爱的小可怜儿,你不喜欢我了吗?”

穆世无言的伸出一只手去,费力的拍打了床头的电铃。

宝贝猛的坐起来,同时勃然变色。

电铃声音召唤进来的是扎陵。见穆世醒过来了,扎陵便按照惯例,用手背去试他额头的温度。

宝贝站起来,表情愤怒的用手指了穆世,却是欲言又止的没有说话。扎陵奇怪的看了他一眼,莫名其妙。

宝贝知道这人是指望不上了,于是扭身便走。

穆世闭上眼睛吁了口气,很快又入睡了。

穆世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,甚至不能分辨梦境与现实。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很久之前便派出人去寻找普嘉,可一百年过去了,普嘉还是没有来。

他出现了幻觉,一时看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男孩,站在母亲身边天真的东张西望;一时小男孩的面貌成了晋美,而晋美却向他张嘴大笑不止,还伸出手去叫喊:“哥哥,我是基沙尔呀!”

他没觉得害怕,像当年那个真正的小哥哥一样做出回应:“走开,你这个丑东西。”

晋美、或者是基沙尔看起来难过了,停住脚步嘟嘟囔囔:“哥哥,哥哥……”

他十分反感的不住挥手:“别来烦我,你这个怪模怪样的家伙!”

难过的基沙尔忽然长成了青年,一双蓝眼睛里露出了凶光:“哥哥,不是我不讲兄弟情分,只是你一定不识时务,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了。”

他忽然就害怕了,想要跑,却又挪不动双脚。这时普嘉忽然冲了过来,拖着他就往后退去;他也反手抓住了普嘉的手臂,有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。

噶玛坐在床边,任穆世抓着自己的手。

他怀疑穆世梦魇了,迟疑着不知该不该叫醒他。穆世的手滚烫的抓了他,非常用力,简直不像一个重病者所能有的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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